腳踏車的雙輪飛轉,少女壓著飄起的深藍學生裙,
眺望沿途遼闊的千頃碧色。
「吶,妳知道嗎?]
身著夏季襯衫的少年故作神秘地,笑著這麼問了。
「什麼?」風聲中,她喊道。
「靠近陸地的溫暖淺海,在尋常的珊瑚之外,還生長著一種藍色的品種。」他說。
「遠遠看上去,就像是染上海藍的水晶枝椏一樣...」
她安靜的傾聽,嘴角帶著小小的微笑。
『要不要去看海?』
腳踏車的雙輪飛轉,少女壓著飄起的深藍學生裙,
眺望沿途遼闊的千頃碧色。
「吶,妳知道嗎?]
身著夏季襯衫的少年故作神秘地,笑著這麼問了。
「什麼?」風聲中,她喊道。
「靠近陸地的溫暖淺海,在尋常的珊瑚之外,還生長著一種藍色的品種。」他說。
「遠遠看上去,就像是染上海藍的水晶枝椏一樣...」
她安靜的傾聽,嘴角帶著小小的微笑。
『要不要去看海?』
順山勢而上,列車陷入密林。
少年覺得那螺旋攀升的鐵軌像陀螺的繩,
一圈圈纏啊繞地,將列車拋進荒山,讓他頭重腳輕。
「下一站會是哪裡?」少年問道。
這裡,真的會有爺爺等待的人?
他望向老者,而老者只是搖頭。
「離終站不遠了。」領路人答道,
「每一站都是有意義的。越接近終站越是如此。」
廣播裡無預警的放起軍歌。
音軌損毀,雄壯的男低音斷斷續續地唱著,
橫越月光渲染的鐵拱橋,
列車撞入一團柔和的光暈,車速漸漸地緩下。
「可以稍作休息喔。」
領路人用輕快的語氣說著,讓他們走出了車廂。
「這裡是所有候車點的中繼站,讓新的亡者暫歇的場所。」
這是個奇怪的地方,彷彿車站大廳。
有許多覆著面具的領路人,領著惶惶然的亡者穿行。
佇立無數門扉和桌椅的雪白圓室,將黑夜裡畫分出一道疆界,廊外與廳內。
空間並非完全封閉,窗無玻璃,環繞的外廊影影綽綽,
半透明,看似黏稠的人形卻像被阻了腳步,無一得以踏入明亮的室內。
世界是個巨大的錄音機,雙輪將所有聲音紡為單一音軌。
「時間的盡頭是記憶的墳場。」
「洗去一切色彩,最後剩下的只有聲音。」
「只有聲音才能永存。」
「吶,聽啊,空氣裡是他們殘留的話語...」
【銘記】他在沙上書寫自己的名字,即使無數次被水流侵蝕。
【保存】他將三人微笑的照片置入盒中,戴上了面具。
【再生】闔上眼簾,少年和少女的笑容在黑暗中綻為一朵皓白山茶。
【再認】他擁抱空氣,那溫度在冰冷的指尖重現。
關上抽屜,他赤腳,跨過堆滿地面的雜物去應門。
鐵門彼端是永遠淨扮而沉靜的女子。
即將成為他妻子的她,笑著晃了晃手上的一袋啤酒。
「吶,要不要,再去一次那裡?」
「在我們結婚之前。」
***
今夜,廢棄的洋房沐浴著月光,門廊階上滿是整朵落下的白山茶。
層瓣堆疊如雪將山茶的花心掩埋,就像即將被一對指環套住,
卻始終不願向對方坦白自己心中所想的他們。
「乾杯。」她和他碰了碰啤酒罐,「雖然用啤酒告別單身好像挺隨便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