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友問我,是否曾經一時心血來潮,無法說明自己的作品表達的意圖。
我想答案是:有的。畢竟,若是意圖明顯甚至想說教,我寫的東西就會非常僵硬。
寫劇情向當然要知道自己在幹嘛,而且得看地圖(大綱),不然肯定要被自己的突發奇想整得團團轉,雙腳都陷在過於茂密的靈感裡無法動彈。
最可怕的迷路,是在自己的大腦裡迷路。
非劇情的小品近於寫詩,不用馬上知道自己在寫什麼,精神一以貫之才重要。
還是要有個朦朧的想法,但必須小心地,如將醒的時候,已經知道自己在作夢,默默地在腦中默記眼前閃現的畫面,甚至轉舵在迷茫間駕馭自己的方向。
又如金魚撈子,薄紙脆弱,需輕輕滑過水膜,俐落地把還在晃漾的月兒捉起。
但水中撈月,畢竟不現實。
剛撈出來書諸文字,就變了個樣,成了一尾金魚。
凸著眼睛,小嘴時張時閉,還在撲騰撲騰地掙扎,再沒有絲毫仙氣。
這固然可惱,也未嘗不可。
不必多言,寫了,再去觀賞牠如珠的每片鱗,
水氣淋漓的半透明魚鰭,和豔光四射的瘤冠。
放入玻璃缸裡任牠舒展,去解這個明晰夢,此時才能賦予具體的意義。
然後這尾金魚便是獨屬於你的了,在你懷中翩蹮起舞,會呼吸的水中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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